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间章3 鸫雀（第1页）

芭芭拉戈登在被带入那间传说中的总统套房时，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指在颤。

这是一场豪赌，但为了摆脱她的父亲，她别无选择。

带芭芭拉来到这里的西装女性没有走进，而是停在了套房的大门口。她用手势对着某个房间的方向做了一个「请」的手势，随后便退了出去。

大门闭合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。

那房间的门是半掩着的，芭芭拉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口，这才鼓起勇气迈出走向房间的第一步。

突然，一只黑褐色的大鸟从房间里飞了出来。它扇翅膀出的声响再次打散了她好不容易升起的勇气。

那是一只猫头鹰，脸部长得有点像兔子。它歪着头望过来，低声叫了两下，像是在催促。

「我知道了，别催了。」她想，「我已经很努力在挪动我的脚了。」

但这鞋子就像是有千斤重，压得她的腿迈不开步伐——芭芭拉觉得自己走到那半掩的门前时，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。

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先敲门再进去时，那只猫头鹰又飞了起来。它直接撞开房间门，把她直直地暴露在了里面那人的视线范围内。

房间里摆着一张大的离谱的办公桌，上面摆着两台电脑显示器，两边堆着一些纸张和书籍。

坐在办公桌后的是一个短女人，她抬起头，用她钢蓝色的眼睛扫了芭芭拉一眼。

芭芭拉顿时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，冷汗浸满了她的后背。

“……”芭芭拉试图张嘴说话，却现自己和哑了一样，一点声音都没能出来。

她太紧张了，这不应该，她明明在家里排练过很多次了。

她咽了咽口水，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，再次试图开口，“我……”

这次她成功了，却被打断了。

女人轻轻地「嘘」了一声。

芭芭拉连忙闭上了嘴，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。

这是一双名贵的小皮鞋，就和她身上的衣服手表一样。这是她的父亲为数不多肯在她身上花钱的地方——芭芭拉的打扮代表了他的脸面。

只听见一阵纸张翻页的声音，芭芭拉听着自己如鼓般的心跳，终于再次听到了女人的声音。

“好了，说吧，找我什么事？”

芭芭拉曾在电视里、手机上，无数次地听到过女人的声音，但这还是第一次正面听到她的声音。

和电视上不太一样。

“我是来毛遂自荐的，韦恩女士。”

一支钢笔在玛莎韦恩的指尖转了转，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，“芭芭拉戈登，对吧？如果我没记错你才十岁。”她似乎笑了一下，“你能为我做什么？”

“一切，女士。”这句话她排练了千遍，“我会成为您最忠诚的下属，做您需要我做的一切。”

只要能让她的父亲，警察局局长詹姆斯戈登生不如死，她愿意付出一切。

——

当詹姆斯戈登跪在地上求饶时，芭芭拉的心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畅快。

这个占据了她人生几乎所有阴影的男人，此时正趴在地上，大声谴责着自己的所作所为。

他说那天他不该喝那么多酒，不该失手把开水浇在了小詹姆斯的身上。

他说他那天不该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，不该把对上司的气撒在妻子身上，不该活生生地在孩子面前打死一位母亲。

他说他不该总是在一个小女孩面前炫耀自己的黑警行为，他不该把没用的流浪汉带回家打到半死，然后让自己的女儿来补刀。

他还说了很多，可芭芭拉不想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