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是在病房里,再怎么说也不能太过火,否则不好收场。
所以宋临俞换了种方式来支付他的赔偿款。
这个时候他就更像某种幼小的宠物了,收着牙齿小心翼翼地咬,偶尔会像猫伸出舌尖喝瓷盘里的水一样,不轻不重地卷起来慢慢尝。
并且手也没闲着,指关节处的红被磨得格外明显,对比十分强烈。
傅宴容喜欢他这样认认真真的模样,抬起指尖不轻不重地摸着他的头发,缓缓按进深。处,最后又笑着说:“乖。”
宋临俞的眼睛更红了。
此时此刻,已经从手术室安全转移到普通病房的苏唐还躺在病床上,哪怕周围的医生和护士都在惊奇地感叹他的恢复速度,他也没办法现在就翻下床找人算账。
病床边,除了他的助理范峰之外,还有傅宴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经纪人季承。
季承慢慢地看着闭上眼睛的苏唐,一句话也没说,只是神色复杂地偏过眼,把目光放在了那份填好数据的医疗报告上。
助理范峰有些敌意地看着他,非常不客气地问:“你现在是傅宴容的经纪人吧?和我们家糖糖已经没关系了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,你是为自己来的,还是为傅宴容来的?”
季承推了推眼镜,语气平淡地说:“傅宴容的事从来轮不到我管,况且他现在,应该也没空见我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范峰皱起了眉。
他脑子里只有被苏唐灌输的万人迷思想,闻言也没动脑子,直接怒道:“还有什么事比担心我们家糖糖更重要?”
而当他说完这话,就发现季承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一眼,镜片后的视线带着些让人不舒服的讥讽意味。
“那应该有很多人。”季承弯下腰,看起来格外爱怜地整理了一下苏唐的枕头,无比担忧地说:“毕竟宋总一着急就赶过去了。”
范峰听见宋临俞的名字,倒是变得很狗腿,他上下扫了几眼季承,有些鄙夷地开口:“那当然,宋总肯定听到消息就去帮我们糖糖讨公道了,哪像你……”
季承冲他好脾气地笑了一下,心里却无比冷漠地想:讨什么公道,宋临俞可是自己送上门去给傅少爷玩的。
季承赶到医院的时候,傅宴容的情况就被小孙同步抄送了过来,不过就算描述中并无大碍,季承还是准备到307病房问一下傅宴容的情况和事情的原因。
只是他刚绕上楼梯,就看见了宋临俞失魂落魄的背影。
和他平时简直判若两人啊。
要说宋临俞是来讨公道的,季承也实在想不出,世界上有谁会在找别人麻烦时可怜兮兮成这个样子,抬手推门都不敢推,活像什么被主人遗弃的小狗。
所以季承没打算去当电灯泡——他并不想让傅宴容年底结工资时狠狠扣自己一笔。
而且,他当年也被宋临俞警告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,在那之前还为傅宴容勤勤恳恳查了不少资料和麻烦事,自然知道这两人曾经的关系到底如何。
目前季承还没傻到和东钰过不去,再说就算他再不喜欢少爷们高高在上的做派,也得承认,傅宴容怎么着也都是少爷堆里格外正常的那一个。
所以……这些话也没必要告诉范峰,甚至苏唐。
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。
至于宋临俞现在到底在干什么……?
那就有很多种可能了。
……
其他人的话说了那么多,被讨论的话题主角宋临俞却全然不在乎,他此时只是用朦胧的眼神,认真看着眼前人的神情。
傅宴容让他不得不将舌尖抵到上颚的边缘,宋临俞掀起眼时也有些费力,但他并不想移开视线,所以主动往前,進得更里面了点。
傅宴容大概也被他带起了欲。望,没什么表情,只是微微压下眉,冷着脸掐住了宋临俞的下颌。
他瞳色深重的眼睛被湿润的水汽蒸出了轻微的绯色,轻轻半阖时,眼尾的泪痣也沉没进了艳色中。
傅宴容按得很重,没对人留情,也并未褪出来。于是在最后那一刻,宋临俞汗湿的掌心软。热地箍住了他的手腕,无助地收紧后,又一点一点,全数乖巧地吃了下去。
范峰想的对峙、吵闹、争锋相对完全不存在。
他脑海里只有苏唐私下美滋滋和他谈论过的饭后谈资,自然而然地以为宋临俞会高傲又冷淡地推开傅宴容病房的门,然后不近人情地让傅宴容尝尝他的雷霆手段。
……当然,傅宴容也确实知道了宋临俞的手段。
现在宋临俞的样子委实有点狼狈,原本湿漉漉黏着脸侧的黑发变得更加凌乱,不由得低下头乖乖吞。食的样子显得非常乖顺,甚至眼神还有几分懵懂,略有些痴地轻轻盯着傅宴容的脸。
傅宴容无奈地伸出手,曲起指骨,虚虚地在宋临俞的唇角蹭了蹭。
那张脸上没有对苏唐和其他人说话时总是冰冷厌烦又不耐烦的神情,只有水汪汪盛着潮。意的眼睛,和泛红的、沾着糖浆与椰奶的唇瓣。
头顶的灯光太晃眼,把一切照得雪白,过量的消毒水味道掩盖了腻人的香气,顺着被风吹开的窗沿一角,弥散在沙沙作响的树丛中。
傅宴容默不作声地看着头顶流泻下来的、如同牛乳似的光线,在温柔擦拭的同时,又坏心眼地按住了宋临俞还未合上的唇角。
于是润白的牛乳也顺着傅宴容分明的指骨淋。漓地往下淌。宋临俞有些紧张地看着他,傅宴容勾起唇角垂眸,微微用力,把宋临俞那张被弄得凌乱的脸擦干净了一点。
……也许是更乱了一点,但谁会责怪他呢?
宋临俞当然不会。